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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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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初一, 天蒙蒙亮,顧黎枕頭下的手機就震了,她昨晚臨睡前調了鬧鐘。

顧黎忙把鬧鐘按停, 因為身體動了一下,抱著她睡的程淵把臉往她頸子裏窩了窩。

默了十幾秒, 顧黎餘光瞄了瞄旁邊的人,她知道程淵的睡眠一直都不是很深,就沒敢再亂動。

又過了一會兒,顧黎聽見他呼吸稍稍重了一點,就伸手往枕頭下摸了摸, 摸到了東西之後, 她就開始在被子裏小心翼翼地找程淵的手。

她動作輕的不能再輕,唯恐把旁邊的人吵醒, 扣扣索索了半天, 顧黎的額頭都冒了汗,才緩緩舒了口氣。

現在就等發現驚喜的人一臉的驚喜了。

等著等著,顧黎就等睡著了。

等到天光大亮, 等到外頭的太陽穿過窗簾投到了床尾, 程淵伸出被子裏的手捋了把額頭前的碎發, 然後扭頭看了眼旁邊睡得正香的人, 他早晨喜歡拿指腹蹭顧黎的臉,一蹭, 顧黎就愛往他的懷裏躲,程淵微微側了下身子, 蜷著的手指剛伸過去,他的目光就頓在了無名指的根部。

是一個銀色的圈戒,不大不小, 套在他的無名指上,上面還有一顆小鉆,和他之前送顧黎的那款鉆戒款式很像。

要說驚喜,是真的驚喜,因為新年的第一天就收到了這樣一個很有意義的禮物。

要說不驚喜,這禮物肯定是旁邊睡著的人給他戴上的。

程淵輕輕翻了個身,在上面,顧黎被身體上的重量壓得蹙了蹙眉,程淵找到她的右手,用自己的左手與她十指相扣。

“寶寶,”他輕輕喚她了她一聲,然後低頭,在她的耳邊:“我很喜歡。”

送驚喜的人啊,卻跟沒聽見似的,繼續呼呼大睡,等到睜眼的時候,旁邊沒人了!

顧黎一個骨碌坐起來,往對面的墻上一看。

我的天,都九點了。

居然都沒人喊她!

“程淵!”顧黎扯著嗓子大喊。

正在院子的小菜園裏跟顧茂在拔蔥的程淵頭一擡:“叔,是顧黎的聲音嗎?”

顧茂擺手:“拔你的蔥。”到這個點了還不起,不自覺!

二月中旬的天,氣溫回升得厲害。

程淵穿了一件白色的粗針毛衣,袖子有點長,他把左手縮在袖子裏,全程只用右手,顧茂呢,拔了蔥就順便給外面的一層給剝了,程淵就一只手,他拔了之後就給顧茂,也不剝皮。

顧茂就說:“你別給我呀,你自己把這外面一層給剝了。”

程淵不要:“我拔,你剝。”他才不要戒指沾到土呢!

顧茂咂嘴:“你這孩子,”他去拽程淵的左胳膊:“你是冷還是怎麽的,把手給我伸出來。”

程淵把胳膊掙回去,縮到背後,然後站起來:“我不剝了,我上樓去看顧黎起來了沒有。”

顧茂站在菜園裏,嘴角在抽抽:“臭小子,晚上的餃子你別吃了!”

程淵不理他,一溜煙跑上樓了。

顧黎喊他沒人應,就氣嘟嘟地跑衛生間刷牙洗臉了。

程淵跑到房間,沒見人,“顧黎!”

顧黎吐出嘴裏的泡泡,“哼”了一聲嘟囔一句:“沒良心!”

程淵又跑到衛生間,見她站在洗漱臺邊洗臉,就從後面摟住她:“寶寶。”

寶寶在生氣,寶寶不理他。

程淵在後面纏她:“你起來怎麽不叫我?”

顧黎在心裏又哼了一聲,不叫你?叫你了,你倒是理呀!

顧黎擡手拿毛巾擦了把臉,沒好氣:“過去,擋著我了!”

程淵:“?”

這是生氣的語氣呀,他賠笑:“怎麽啦?”

顧黎轉身的時候瞥了一眼他的左手。

哦,還戴著吶,還以為他扔了呢!

哼!看見了都沒什麽表示!

沒良心!

顧黎趿拉著拖鞋出了衛生間,程淵跟在她身後,“寶寶……”

走到房間門口,程淵拉住她的手腕,然後伸出左手,在晃自己的手指:“你什麽時候給我戴的呀?”

顧黎剜了他一眼:“哼!”

她那點小氣性呀,程淵可是一摸一個準。

他手往回一拉,把生氣的小女友給拉懷裏了:“幹嘛生氣,哪有人送禮禮物還生氣的。”

顧黎把臉一偏:“早知道就不送了!”

“那不行,”程淵鮮少這麽死乞白賴的纏著她:“什麽時候買的,嗯?”

顧黎嘟著嘴不說話。

程淵摟著她往房間裏挪,顧黎在他懷裏,跟著他的腳步往後退。

程淵坐到了床尾,把她往腿上一按:“新年,有什麽想要的,歐巴給你買!”

程淵還第一次這樣自稱‘歐巴’,然後,顧黎就笑出了聲,嘴角的笑持續了幾秒,她就給壓了回去,嘟囔:“你當是走親戚啊,還禮尚往來!”

程淵伸出手,又看了看戒指,這幾個小時裏,他不知都看了多少遍,他說:“尺寸正正好好。”

那肯定是正正好好的,顧黎可是趁他睡著的時候,拿線纏著他手指的尺寸,照著去買的!

顧黎也沒氣性了,握著他的手腕,看了看:“喜歡嗎?”

他擡起下巴,在她的臉上啄了一口:“喜歡的不得了。”

顧黎撇嘴:“那你怎麽不在床上陪我睡,起來了也不喊我!”

程淵晃著自己的腿,顧黎隨著他的腿也在晃。

“昨晚你不是兩點多才睡嗎,就想讓你多睡一會兒。”

昨晚,一大家子在客廳裏吃瓜子看春晚,直到最後的經典歌曲《難忘今宵》唱完,才散了場。回了房間,顧黎又纏了他一會兒……

程淵說:“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,你睡懶覺沒事,我得起來拜年啊!”他悄咪咪的說了句:“早上,我給爺爺奶奶磕了頭。”

顧黎“啊?”了一聲:“你都磕了頭啦。”

“對啊!”程淵問:“你以前磕嗎?”

顧黎說:“以前磕的,從高中之後,他們就不讓我磕了。”她眉毛一揚:“爺爺奶奶給你多少壓歲錢啊?”

程淵伸出五個手指。

顧黎眼睛瞪得大大的:“五千啊?”

程淵笑著搖頭。

顧黎懵了一下:“五……五萬啊……”這麽闊綽的嗎!以前,她就只有四百,兩個老人一人給兩百。

程淵彈了下她的額頭:“想什麽呢!是五百!”

顧黎頓時焉巴了:“才五百啊,那之前爺爺還說給你包個大紅包。”小氣!

程淵從脖子裏掏出一個玉子:“但是爺爺多給了我一個這個。”

顧黎立即伸頭仔細看了看:“是個觀音啊。”她不懂玉,不知道好壞,但是爺爺玩玉,她是知道的。

顧黎嘆氣:“到底是個男孩子,地位就是不一樣啊!”這麽些年了,爺爺都沒送過她一塊玉。

好羨慕。

程淵問她:“你喜歡玉嗎?”

顧黎囊了囊鼻子:“談不上喜不喜歡。”

程淵把玉子放回脖子裏:“那等回去,我也去給你買一個。”

顧黎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:“我不要。”玉子都好貴的,有那錢還不如花在房子的裝修上面呢。

程淵把下巴抵在她的側肩上:“起來怎麽不疊被子啊?”

她醒來找不到他,哪來的心情疊被子哦,再說了,她一直都不喜歡疊被子。

程淵用腿顛了她一下:“去把被子疊了。”

顧黎當即拿眼瞅他了。

有人又開始在女朋友的雷區放肆蹦跶了:“等被子疊好了就下樓,叔叔說,十一點我們去爺爺奶奶那邊。”他說的是顧茂父母那。

顧黎一雙帶著火光的眼睛盯著他不動。

程淵呢,把她拉起來又把她推到了床邊,還不忘在她耳邊叮囑:“疊整齊了啊,枕頭也要放好。”

顧黎眉心一擰。

有古怪!

他從來沒讓她疊過被子!

顧黎看著那條白色的身影走出房間,她視線落到床上。

疊整齊……

枕頭也要放好……

顧黎猛吸一口氣,彎腰的同時,把枕頭一掀——

還真有!

顧黎把那裝在透明塑封袋裏的紅色卡片拿起來一看,只見上面是一對金色的卡通男女,他們側著身子,手背在身後,撅著嘴,在親吻。

男孩子的耳朵上有一個助聽器,女孩子的頭發上是一個銀色的發夾。

男孩是他,女孩是她。

顧黎用指腹輕輕摸著上面的男孩子,扁著嘴笑了。

他怎麽總能想出這些‘稀奇古怪’的禮物呢!

當靠在門側外墻邊的程淵聽見裏面傳出一聲“壞蛋”的時候,他抿著嘴笑了。

他沒走,沒下樓,就站在門口,他就知道她會‘罵’他壞蛋,就知道她會喜歡。

顧黎把那紅色卡片裝進了她的黑色包包裏,黑色包包也是程淵給她買的,上面垂著流蘇。

當顧黎走到門口的時候,她頓住腳,扭頭,她看見了一張漂亮的笑臉。

她看著她,沒有說話,但紅了眼眶,不過一個眨眼,淚花就從眼睫上墜了下來。

程淵只想著用禮物讓她笑,可卻一點都不想讓她哭。

他走過來,捧起她的臉:“怎麽還哭了?”

顧黎也不說話,睜著一雙紅紅的眼睛望著他。

程淵低頭,親她的眼睛:“大過年的,不許哭。”

她很聽話,彎了眼角,笑著,點了頭。

原本還覺得爺爺偏心的小姑娘,在出門的時候,也收到了一塊玉,是個佛。

所謂男戴觀音女戴佛,這下,算是湊齊了。

顧茂咂嘴:“老頭子今年大手筆啊!”

顧黎眼睛笑得都彎了,在跟他的男朋友炫耀:“我也有!”

回去的路上,顧黎把那黑色包包抱在懷裏,跟抱著個寶貝似的。

程淵伸出戴著她送的鉆戒的左手,掌心朝上,顧黎把戴著她送的戒指的右手給他,掌心朝下。

十指緊扣,兩人相視,真真應了那句‘目光所及皆是你’。

往年,顧茂一家三口最多只會在老家過到正月初二,而且還是初二一大早就走,今年,例外了。

初四中午,顧茂‘一家老小’才從花縣回了杭市。

杭市的天氣也好得不得了,王雪琴一進家門就去臥室把床上的被子給抱陽臺上曬了。

程淵呢,在樓下跟顧茂把車子後備箱裏,從花縣帶回來的吃的往樓上拿,電梯裏,程淵問顧茂:“叔叔,望山水的房子什麽時候能裝修啊?”他有點急了,這眼瞅著就到三月份了。裝修怎麽也得花好幾個月,再遲的話,就耽誤他九月底娶老婆了。

顧茂差點就忘了這茬,“我等下就來問問我那朋友,上次我跟他提了一嘴,他答應得爽快。”

程淵問:“那人是裝修隊的還是裝修公司的?”

“那肯定是裝修公司啊!”顧茂瞄他:“我,你還不放心啊!”

程淵哪敢不放心,忙搖頭:“我就是問問。”

程淵在顧黎家忙完就去了寄放小黎的那家寵物店,寵物店主人是當地人,所以過年期間也就大年三十那天沒有營業。

小黎正趴在籠子裏,優哉游哉地曬太陽呢,籠子裏,還有另一只灰色小貓,灰貓在給小黎舔毛呢。

那親密勁兒,嘖嘖嘖。

下午,顧茂聯系了對方,把約見的時間定在了初六的上午。以至於這兩天,程淵一直在網上看關於裝修的帖子,什麽‘裝修十大雷區’,什麽‘裝修必須要註意的十大細節’,還有‘裝修後最讓你後悔的事’……

真是不看不知道,一看嚇一跳,原來裝修裏的水這麽深。

初五的晚上,程淵又住顧黎家了,兩人趴在床上,程淵在畫房子大概的草圖。

他說的頭頭是道,顧黎聽的似懂非懂,她不懂,就覺得程淵哪哪講的都對,以至於程淵講完,問她:“怎麽樣?”

顧黎直拍手:“好棒好棒!”

程淵囊著鼻子捏她的臉:“你有沒有在聽啊?”

顧黎委屈扒拉:“你說的那些水電改造啊,還有什麽風水禁忌啊,我又不懂,”她指著白紙上的草圖:“而且你這畫的又不是效果圖,我看的都稀裏糊塗的。”

程淵撓頭了:“看不懂嗎?”他仔細地看著白紙上的那線性結構:“我畫得挺簡單的了。”

顧黎在嘿嘿嘿:“跟你沒有關系,是我太笨了。”

程淵擡著一張無奈臉,看她,默了半晌,他說:“要不這樣,你把你想要的跟我說,不想要的也跟我說,這樣行不行?”

誒,這個辦法好!

顧黎就開始說了:“客廳裏,我要倍投電視,還有很軟很軟的布藝沙發,這樣,下雨天,我們就可以窩在沙發裏吃零食看電影了,臥室裏,你之前不是說做照片墻的嗎,那個別忘了,還有,床,我們的床,我之前在網上看到一款湖藍色的高後背的那種床,超級美,還有,燈,家裏一律不許買那種古老的吸頂燈,我要水晶的,很閃很閃的那種,還有窗簾,我也要湖藍色的。”

她說的全的軟裝。

說到這,她開始興奮了:“我最近好喜歡湖藍色,”她嘿嘿笑:“我昨天在網上給你買了一件湖藍色的衛衣,超炫的,後面是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哦!”

你說她思維跳躍的快不快。

她像個機關槍似的,在那巴拉巴拉說個不停,程淵想打斷她,都無從下嘴。

顧黎還在手舞足蹈:“估計後天就能發貨了,到時候,我要看看,是不是比***要帥!”

程淵終於出聲了:“等等!”

顧黎楞了一下,下一秒,手一擡,緊緊捂住了嘴。

糟糕,一時激動,說漏嘴了!

程淵坐起來,還盤起了腿,他伸手把顧黎捂在嘴上的手給拉了下來,他瞇著眼:“你剛剛說誰?”

顧黎頭搖的跟個撥浪鼓:“沒誰,你聽錯了!”

程淵難得哼哼:“你欺負我聽力不好啊?”

顧黎頭搖得停不下來,在賠笑:“你看你,說的哪兒的話啊!”

程淵把她旁邊的手機給拿手裏,輸了密碼,進了相冊。

一看,直接呵呵呵了。

相冊裏一下子多了上下得滑好幾下才能滑到他的一堆男人的照片。

那堆男人,全是一個人,就是當下正在熱播的偶像劇裏的男主角。

程淵把屏幕面對著她,在半空中晃了晃:“這是誰?”

是誰,是當紅炸子雞,惹得全民喊‘老公’的小鮮肉。

很不巧,不太追星的顧黎也一不小心‘愛’上了。

但是顧黎指天發誓:“他吸引我的,真的只是他劇中的角色,與他本人沒有任何關系!”

程淵才不信,他把手機還給主人:“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
好一句‘你自己看著辦吧’,看著淡淡然的口氣,卻殺傷力十足,她好不容易囤的劇照啊,就要揮手說再見了。

也就七□□十秒吧,在相冊裏呆了不過48小時的男人,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。

顧黎把相冊給他看:“行了嗎,哥哥?”

程淵沒有去看她遞過來的手機,他表情淡然地擡眼,把所有的醋意都壓在心底,明明就是小女孩的追星而已,可他還是受不了了。

他可以忍受別人喜歡她,但他受不了她喜歡別人,哪怕真的只是劇中的角色。

所以,在短暫的‘強勢’後,他把她的手給握手裏,他看著她手上的戒指,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,他聲音低低的:“我是不是很無理取鬧?”

他擡頭,眼神熾熱,偏偏,小心翼翼:“我是不是管你管得多了?”他知道自己越來越貪心了。

不該太貪心的,可偏偏忍不住。

顧黎反應慢半拍地搖頭,“程淵,”她是第一次見他對她這樣,上學期,學校裏人追她,他反應並不強烈,甚至給她的感覺可以說是毫不在意,可今天……

她歪著腦袋看他:“你在吃醋啊?”

其實她明知故問了,可還是想問他,甚至想聽他說一句:嗯,我吃醋了。

然後,程淵聲音悶悶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再然後,顧黎就笑了,表情很是驚喜:“原來歐巴也會吃醋呀?”她又開始歐巴、哥哥變換著叫他了。

程淵擡頭看她,有點看不懂她此時的表情,女孩子是喜歡男朋友吃醋,還是不喜歡呢?

他不知道,他第一次談戀愛,很多都是順著自己的內心來,在對待和她的這份感情裏,他總是把他心裏最直白的感受表現出來。

有時候他不太會藏著掖著。以至於很不確定自己這樣‘無理取鬧’是不是會惹她反感。

程淵越想剛剛自己的反應越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,他把手機拿起來給她,帶著不確定的討好與謹慎:“要不,你再重新保存幾張照——”

可顧黎卻一把將他遞過來的手機給接到手裏扔一邊去了,還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。

“我喜歡你這樣,喜歡你吃這種亂七八糟的飛醋,喜歡看你剛剛那霸道的只允許我看你一個人的語氣。”她把身子探過去,抱住他,聲音裏像裹著糖絲:“喜歡得不得了。”

他僵著的嘴角,在被她抱住的下一秒,彎了,眉間的黯色隨著她那句‘喜歡得不得了’而消失殆盡,他眼底全是愉悅,他把她抱緊,開始把對她的貪袒露了一些出來:“那你手機的相冊裏不許存別的男人的照片。”

顧黎咯咯咯:“好。”

他又貪了一點:“也不許喜歡別人。”

顧黎還是咯咯咯:“好。”

他得寸進尺:“男明星也不行。”畢竟,男明星也是男的。

顧黎繼續咯咯咯:“好。”

他不說話了,把摟著她的一只手臂從她腰間擡起來,覆在他的後腦勺上,他把半張臉都埋在她頸子裏,聲音軟軟的,裏面像有一把勾子,在勾著她:“寶寶,你困不困?”

顧黎抱著他不說話,但是把自己挪到他月退上,開始盤著他。

還要說什麽呢?

這回答還不滿分嗎?

快十一點的時候,程淵悄悄開門,把客廳茶幾上的那盤草莓給端房間裏了。

顧黎側躺著,單手撐著下巴,在笑他:“你做賊呢?”

程淵朝她‘噓’了一聲,在枕頭上鋪了一張紙,把盤子放上面,然後他悄咪咪地問:“我這個時候要是去洗澡,叔叔阿姨會不會多想?”

顧黎笑得停不下來:“你、你猜。”

最近他們親密到一半的時候,會戴,

T 了。

顧黎眼神‘不懷好意’地下移:“你剛剛不是用濕巾擦了嗎?”

程淵身上罩著王雪琴在花縣給他買的毛絨灰色睡袍,腰間的帶子松垮地系著,整個人看著又禁又欲。

顧黎眨了眨眼,拍了拍床墊:“你上來。”

他乖乖坐上去,一條腿撐在床邊的地上,一條腿彎著搭在床上。

就、很招人心癢的那種。

顧黎捏了個很大顆的草莓,然後讓他把盤子端過去。

等程淵把盤子端過去,身體轉過來的時候,顧黎支起身子,把嘴裏咬了一口的草莓,貼著他的唇,用舌尖頂了進去。

程淵超級配合地張開嘴。

她把最甜的草莓尖餵給他了。

顧黎退開一點,看著他微微沾著草莓汁的唇,問他:“甜嗎?”

“甜。”草莓很甜,她比草莓更甜。

程淵把那草莓尖用牙齒抵出甜甜的汁,然後伸手扣住她的後頸,唇壓上她的唇,舌尖抵開她沒有閉合的雙齒,他把甜甜的草莓汁餵給了她。

要了命了……

還想要……

顧黎閉上了眼,吞咽了一下喉嚨之後,她把他推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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